却不想调查的结果与天界的传言大相径庭——莫书霖非但不是魔帝杀的,而且他被杀之前毫无反抗之力, 就像是被下了迷药绑架过去,等人来杀。
既然与魔帝并无关系, 容絮便没再命夜游神查下去。只是略有疑惑:谁会如此大胆敢绑架玉波仙尊的弟子?
那时夜游神问她:“需要将查实的情况告诉玉波仙尊吗?”
她道:“冥界调查的事,天庭的仙官向来不信,何况天帝好不容易找到理由讨伐魔帝, 我们何必多管闲事。再者,玉波仙尊不是魔帝的对手,也不能对魔帝如何。”
却不料,不多久便听闻魔帝被玉波仙尊杀死的消息。
而今,白莲圣母为玉波仙尊报仇而屡次暗地里对付魔帝。容絮细思下,惊觉圣母对仙尊的情感非同一般,而莫书霖当初极有可能是被圣母迷晕后,绑去了魔界叛族出没之地。
如此串联,所有疑问迎刃而解。
容絮便扮作神将壬广来审问圣母,实则试探她的反应。
正如她所料,从十万年前开始,圣母就因嫉妒之心,步步走上不归路。
*
“你怎么会是大帝!”
白莲圣母被她忽而是戴着面具的北阴大帝,忽而显露容絮的真容给弄得混乱不堪。
纵然她活了十几万年,见过的怪事奇事不少,可谁会将一只不过三千岁的小凤凰与北阴大帝联系到一块。
容絮冷眼睥看她惊慌又愕然的模样,说道:“信不信随你,反正你也没多少时间了。”
说罢,她两手合掌,口中默咒。
白莲圣母想站起身,奈何锁链太重,神力又被封印,根本抬不起腿。
她放弃地跪在地上,气喘吁吁道:“当初没人看见,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你指的是莫书霖被迷晕之事?”容絮暂停施法,说道:“你知道这三界最多的生灵是什么吗?是数不尽的魂魄。三界魂魄皆归冥界统管,而有些残魂,肉眼无法看见,冥官却有办法识别。抓几个附近的孤魂野鬼,带回冥界好好逼供一番,什么消息都能打听。”
“所以啊!”容絮讽刺嗤笑:“若要鬼不知,除非己莫为。”
白莲圣母恐慌地望着她,渐渐颓然地垂下脑袋。
事迹败露,她无话可辩。这命……被押来就注定活不成,早晚都是死。
“空等十余万载,不见她驻步半刻……”白莲圣母怏怏念道,忽而目光颤了颤,落下两滴清泪,失神落魄地说道:“莫书霖不过是个年轻的白面小子,懦弱无能,遇事只会躲在她身后。玉波竟那般护他宠他,甚至为他舍弃一身修为,打破天界的阴阳平衡,荼毒万物生灵。她又何尝不是心魔作祟......”
圣母噙着满眼欲坠的泪,苦涩一笑:“如此,我与她也算走到了一起,死亦由情,恨也由情。”
容絮摇头:“作孽。”便重新念咒施法。
在圣母痛苦的哀吟声中,容絮将其魂魄拔除体外,圣母的声音戛然而止,双眼一片死寂。
最后一招消魂灭魄,便将圣母杀得不留痕迹。
容絮幻出七品白玉莲台,将她的神躯放置其中。再捻诀变回壬广的模样,离开锁神狱。
***
最近天界仙心惶惶,起因是白莲圣母不知所踪。
三日期限已到,未收到天帝传信的魔帝直接来到天庭,要天帝详述判罚结果,并旁观行刑。
天帝眼看瞒不下去,只能将圣母失踪一事坦白。
风无怀大怒:“天牢的锁神狱莫非是个形同虚设的敞屋,任人进出无障碍?这么大个人在你们眼皮底下消失,天帝以为我会信这等荒谬的谎话?”
无论天帝如何解释,他字句不信。笃定天庭偏袒,故意放走犯人。
最后,天帝不得不将那日守卫的狱兵和神将壬广喊来对质。
壬广道:“那日有人假扮我进入锁神狱,之后待我进去欲与圣母核实罪行,她竟凭空消失了。”
风无怀问:“是谁假扮的?”
壬广摇头不知,只道那人法术了得,竟能瞒过天牢一众狱兵,还晓得他开启锁神狱的符咒。
风无怀听言,面色愈沉:“天庭要包庇罪犯,自然早已商量好口供。也怪我脑子不清明,竟相信天帝可以秉公处理此事。既然你们执意要袒护她,不愿说出下落,便是要与我为敌!如此,两界再无修好的必要!”
他转身甩袖,扬起一阵狂风,将大殿内的桌椅刮得扭歪不成样。
待风停,众人眯眼望去,哪里还有魔帝的影子。
警告声蓦地在殿内响起:“我再给你们三日,倘若三日后交不出人,我便率兵压境而入。届时两界兵戎相见,莫怪我没事先提醒。”
天帝顿时惊白了脸,十万年前两界大战的惨烈情景历历在目。再来一次,天界元气必然大损。
壬广皱着眉,愁道:“人都不见了,如何交得出,魔帝真是强人所难!”
战事迫在眉睫,天帝只好吩咐壬广将众神将和仙官召入殿,与大家共议对策。
众仙得知魔帝扬言要开战,即恼又怕,却不能坐以待毙。
商讨后,最终由八位神将各率万员天兵前去各处边境支援守疆的兵将,做好迎敌的准备。壬广则率五千精锐去寻找白莲圣母的下落。
纵使在天界寻一个失踪的人,如大海捞针,却必须试一试。能阻止战事最好,若是阻止不了,只能硬战到底。
天门神将方天则领兵在天庭严守死防。天庭是天界的命脉,若是守不住,天界恐怕得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