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着噩梦的人往往睡得浅薄,他轻轻一推就将浅眠的人儿唤醒,嘤咛一声,徐徐睁眼。
都说人刚睡醒时神情最是真实无伪,只见骆华卿墨黑的瞳仁里水雾弥漫,带着丝淡淡的忧伤与迷惘,落在了陈茗的身上。
他微微偏头,忽然翘起嘴角:“抱卿卿。”
陈茗整个人都给这句软糯糯的呼唤整懵了,还没来得及反应,骆华卿就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脖颈,侧脸柔柔地贴了上来:
“……我好热。”
肌肤传来的触感温热柔软,隐约带着些微的酒气,陈茗眨眨眼,不由得深叹口气:
自家大师兄,这是又喝酒了?
玄胤门大师兄什么都好,独独滴酒不可沾,一旦饮酒就会浑身发热面红耳赤,轻则身娇体软,重则神志不清,接连几日都难以恢复正常。
看骆华卿这浑浑噩噩的状态,八成是又跑到厨房偷喝二师兄新近酿造的梨花醉了。
只是不知这一醉,何时才能清醒过来?
陈茗叹了口气,认命般搂住那柔韧的腰,把身子贴了上去。
他生来体温就低于常人,即使是三伏天也清凉得和冰镇果汁差不多。好在师父再三保证这没什么大碍,还能帮助他练功时不致走火入魔,于是也就听之任之了。
却没想到有朝一日,成了自家大师兄的人形降温器。
骆华卿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爱黏着自己的?
他眯眼想了想,神情一时间有些迷惘。
自家大师兄从来是师门的骄傲,世人眼中不可战胜的神话,他也曾经认为那人是坚不可摧的,直到某一日数九寒冬,他路过青璃山中的一方水塘,无意间瞥见一人漂浮在其中。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青璃山中都是玄胤门的修仙弟子,平时轻易不会有外人进入,更不用说这种平日里就人迹罕至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