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写扬随之坐起,瞥一眼擦在手背的鲜血,伸出舌尖缓缓舔过唇角开裂的伤口。原本气质中掺杂的星点脆弱阴柔,瞬间被猩红折射放大,倒让人觉得他本该就是这种模样。
面前似乎是一场冲突的结尾,已然平静下来的两人,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互帮互助地站好之后,各自收拾整理。
宋繁愣愣地站在楼梯口,欲言又止。
发现鼻子也流血的陶写扬不太开心,他无奈叹着气,仰头的瞬间,委委屈屈的眼神碰巧扫过门外。
“……真的假的。”
被她看到?
一张漂亮的脸庞挂了深深浅浅的彩,窄挺的鼻梁正中划破了皮,右脸从鼻翼到唇上再到嘴角,浓郁的血痕潦草涂开。
“噗嗤……”
不知怎的,宋繁见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忽然如释重负。大概她无头苍蝇一样乱找的,只是他在她面前,不那么从容的表情。
水流冲撞在水槽底部,清脆的声响载着点点湿意飞溅,偶尔掠过宋繁的手臂,有意无意地挑动着她的心绪。
衬衣在他身上端正的样子从来持续不了太久,或许是他太瘦,又总是习惯只抬着右手看书,领口总是斜斜地露出一侧锁骨。她捏着毛巾站在他的身后,目光从镜面落在他的后背,迭穿着两件t恤仍然隐约透出了肩胛分明的形状。
细小的裂口渗出的血已经干涸,冲洗时粘连着皮肤整片掉落,陶写扬禁不住从牙缝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嘶”地一声吃痛又引来了身后偷偷摸摸的忍俊不禁。一抬眼,镜子将宋繁出卖得一览无余。她倒也反应得快,意识到被发现后一秒变脸,板起同往常一样生冷乖张的面孔,悄悄转头不再看他。
“你就这样跟过来有点危险哦。”
他突地转过身,一手关门,一手拉过宋繁按上门板,随着她后背重重贴靠上磨砂玻璃,门锁咔嚓落下。一气呵成的动作快到宋繁来不及拒绝,慌忙拿毛巾往前丢。
这是在她家啊!
他想让她死吗?!
“陶写扬!你别过来——”
“我刚刚好像一直听见背后有吸口水的声音,是不是你,嗯?”
高大的身材俯着靠近,他的声音在胸腔共鸣着,萦绕在耳廓中微微酥麻。
宋繁的呼吸哽住,又惊又吓地呆看他的领口。
一层咖色,压着一层白色,车线细密,在锁骨凹陷的位置遮出了一片阴影。
陶写扬垂眸看着被他圈在怀里的小小丫头,染着红霞的耳朵极其显眼,沿着她脸蛋的轮廓向下,睡裙细细的吊带压在细嫩的肩上,丝滑的布料覆住胸前,贴着肌肤垂顺流淌。
那里有道风景,他不得不在意。
“小繁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啊。”
身体诚实。
他抬起的手以毫厘之差悬停在她的身前,食指的指尖在她左胸微微隆起的一点处若即若离。
宋繁紧紧抓着他的前襟,大气不敢喘,想要转身,肩膀却被牢牢卡住,动弹不得。全身上下的神经感知都集中在了一点,巨大的、滔天的浪涌徘徊成了漩涡。
她无法呼吸。
她要被吸进去了。
“噫啊……”
乳头终于在她失控的遐想中勃起,石子似的顶着睡裙抵达了一抹冰凉。
他的手还带着凉水的温度,发烫的奶尖一碰上,迅速皱缩得发疼。
注视着指边动情的证明,陶写扬暗暗深呼吸,贪恋却没留恋。
“记得把内衣穿好,”他搂过宋繁,一边后撤着一边开门,“在你哥面前这样也不行。”
“闭、闭嘴吧你,要你管!”
宋繁饶是嘴硬得比过鸭子,仍是乖乖捡起毛巾遮在胸前。只是转身便只见陶写扬在玄关的背影。他笑眯眯地跟老妈解释伤是被乌鸦抓的,然后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