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一次是不可能的。
按礼来说, 这新婚第二天早上, 媳妇是要给公婆去请安的。
霍丛被封为武安将军时,便有了自己的府邸, 于是就从瑞王府搬了出来。虽说将军府离瑞王府不远,可毕竟也是要出门, 且第一次正式见瑞王,自然得好好梳洗一番。
然而,看这日头,时辰显然已经不早了。
李画盈顿时就有些焦急。眼看着霍丛又要没脸没皮地贴过来, 她一边用手抵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一边偏过头不让他亲, 瞪了他一眼, 佯怒道:“霍丛,你有完没完?”
这点小力气哪里挡得住他?霍丛探过头来,扬起下巴,飞快地在李画盈脸上啄了一下,笑得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没。”
李画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无奈道:“别闹了, 要去给你父王请安的。”
“不急, ”霍丛见夫人一副准备炸毛的模样, 连忙安抚道,“最近白水江下游有水贼作乱, 陛下连着几日天没亮就召集众臣商讨对策, 父王估计还没下朝。我们去早了, 也是得等他回来。”
水贼?李画盈愣了一下,开始回想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东晋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然而,她上辈子十五岁那年,哪里想过关心天下事,对什么东晋水贼毫无印象。就连后来国破被虏,对于东晋,也只零零碎碎听过一些大事,而且不清楚其中具体细节。
她有些好奇道:“这有什么好商议的,让平阳领兵去围剿了不就行了?”
“白水江下游汇入东海,咱们这批新战船,江内行驶作战很强。但是,它们有个弱点。”霍丛笑了笑,耐心道,“船上建楼,江内无大浪问题不大,但是那群水贼在下游与东海之间流窜,若是出海迎战遇上风浪,战船上层过重,下盘不稳,有可能倾翻。”
原来是这样。李画盈点点头,又想到这水贼后面肯定会被解决,于是也不大放在心上,催促着霍丛一同起床。
弦月早早就领着侍女们候在外面,李画盈刚想出声唤人,霍丛将手指抵在她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我来。”
李画盈不明所以,就见他沉气喊了一声“来人”,外面的侍女应了一声,轻巧地推门而入。
霍丛又凑过来,低声笑道:“娇娇昨晚喊得嗓子都哑了,白天就不要大声讲话了。养着点,待到晚上再让为夫听听。”
李画盈:“……”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重生以来,这男人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连靠近她都不敢?说句话也要脸红?
所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侍女们走到红纱帐幔外,朝里头的两人恭敬行礼:“将军、夫人。”
霍丛道:“伺候夫人穿衣梳洗吧。”
侍女们应了一声,躬身卷起了纱帐。其中二人捧着衣裳上前,霍丛拿起自己那套,自行穿上,先走到外间洗漱。
待到霍丛和李画盈都梳理完毕后,已经将近巳时末。两人又吃了写点心垫肚子,这才出门向瑞王府出发。
皇城街道宽阔,两边商铺食肆,鳞次栉比。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竟比大覃皇城还要热闹。
李画盈仔细一看,发现来往的人里,有不少都不是穿东晋服饰的人,甚至还看到了穿覃衣裳的。
霍丛看她脸上一副惊讶的表情,便主动解释道:“那大多都是外来进货的商贾。”
东晋依江傍海,凌州城在白水江上游,虽离江海汇合处较远,但其他几国离凌州城却是较近。于是,每天都有许多下游地段来的渔民,带着海珠玳瑁等珍宝,或是向凌州城离的大店供货,或是直接向异国的商贾兜售。
除去珍宝店之外,还有许多卖一些小玩意的东西。李画盈看得心痒痒,摇了摇霍丛的手臂,指了指其中一家卖小泥偶的店,道:“待会儿给你父王请完安之后,我们看那家店看看吧。”
霍丛笑着点了点头:“好。”
瑞王府与将军府只隔了一条街,霍丛带着李画盈走走看看,不多久便走到了瑞王府。瑞王府上下从一早就等着世子和世子妃来。毕竟,他们世子从小自律,卯时起身练武,辰时开始读兵法,风雨无阻。
谁知这一等便是等了将近一个上午。
之前平阳郡主抢亲,城里的百姓便都在打赌,赌世子妃不敢应战,不战而败。瑞王府已经做好亏本都要声援世子妃的准备了,哪料这世子妃,竟然还赢了,让瑞王府每个人都狠狠赚了一笔。
平阳郡主爽快地承认了自己输给世子妃,却对整个过程只字不提,霍家军与定江水师的所有将士也守口如瓶。
于是,世子妃在瑞王府上下心中,乃至整个凌州城百姓心中,一下子变得神秘起来。此时,一看到世子终于带着一名女子回府了,呼啦一下子全涌了出来。瑞王府的管家殷勤地迎上去,给二人行礼:“世子,您可算回来了。世子妃万福,小的是瑞王府管家金泉。”
李画盈颔了颔首。
霍丛牵起李画盈的手,边走边问金泉:“父王还未下朝吧?”
“回世子,是的。”金泉领着二人往府内走,道,“王爷早上便说了,等世子妃回府要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霍丛十六岁以前便是在瑞王府住,哪怕有了自己的府邸之后,也时不时回来瑞王府,跟瑞王府里的人自然是十分亲近。眼见着众人与平时不一般的热络殷勤,就知道他们是冲着自己夫人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