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儒回以微笑,并不多言,笑意纯净脱尘,让人不敢相信他是宫墙之内成长起来的人。
来到左侧最后一人座前,“四弟夏侯鸿,封号鸿王,为人率直,是四位亲王中唯一率军镇守边关的人。”说到这里,洛暄童甚至可以看到夏侯锦眼中流露出的赞许。顿了一会儿,夏侯锦又缓缓开口,“四弟今年二十又一,尚未婚娶。他母妃过世太早,自幼便是由母后抚养长大,所以与我虽不是一母同胞,却甚是交好。”
“四弟。”洛暄童依旧点头示意,直觉告诉她,这个夏侯鸿应是当得起夏侯锦那“率直”两字批语,待人应该也是真诚吧。
能得到夏侯锦欣赏的人,她从心底信任。
这个感觉从脑中闪过,洛暄童自己也有一丝讶异。
只是未等洛暄童细想,便见夏侯鸿勾唇笑道:“三哥切莫如此夸我,若问行兵布阵军事谋略,我漠青又有谁能敌得过三哥你呢?我也不过是听三哥你的军令行事罢了。”夏侯锦也是难得的浅浅一笑,并不答话。
短短几句话,却是听得洛暄童一头雾水。夏侯鸿才是在镇守边关不是吗?夏侯锦则一直是待在瑞安城中啊,为何夏侯鸿要说他是听夏侯锦的军令呢?
满脑疑惑的随着夏侯锦走到右侧,又听他介绍了夏侯宇和夏侯儒两人的母妃--璃妃和婕妃。给人的感觉均是安分守己。只是既是的枕边人又怎会真如她们自己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安分无害
洛暄童一一行过礼又安静的待一旁听众人有的没的闲聊极少答话皇宫内院多说多错。几位皇妃们的话虽说乍听之下都合情合理细细推敲却无不是绵里藏针
她眼观鼻鼻观心,垂了眸子只看着自己眼前的方寸地方,少听少看,是她觉得对自己最好的保护方式。
她可没有受过玛丽苏的荼毒,因此她如今心中对于自己的处境还是非常清明的,虽然夏侯锦看起来很受宠,但是这绝不是她可以在皇家面前说错话迈错步的理由。
古代的皇宫,洛暄童知道那就是个吃人的地方。
因此只有将自己完全排在这些事情之外,不去多嘴,也不去听,才能够避免卷入到深宫这些阴暗的不能够摆到台面上来的勾心斗角之内。
座上那些宠妃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寒暄她便一句也没能听下去,好在这些人都是自持身份的,不会当真说什么太的话,毕竟皇上与众位皇子还在呢。
座首与皇上坐在一处的皇后也没有参与什么,将大度与气势发挥到了极致,只含着笑与皇上寒暄。
也多亏了如此,洛暄童才能够当真把她们说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会收到影响。
你看,就是如此奇怪,就连这个梦境中的女子在想些什么,她都一清二楚,虽然是她自己的梦境,在梦里之时能够知道所有人的想法并不算什么怪异的事情,可是过了十几年,还能够将当初那些幽微的心思记得这般清楚,落夏已经不敢去细想这个梦究竟为什么会这样真实了。
两个男子安静的听着,洛风垂着眸子往篝火堆里添着木柴,雨日清晨的山间,风还是格外的阴冷的,落夏盯着他发白的指甲,知道他此刻肯定很冷。
起身到车上帮人翻出一袭雪白的狐裘帮他披上。
洛风眉头推脱,柔柔笑着道了一声谢谢,落夏已经习惯,娇嗔似的埋怨了几句,在沐清渠哀怨的眸子里又开始接着讲那个故事。
她需要做些什么事情打个岔,才能够让脑子不那么迷糊,不沉浸到故事里去。
那一桩桩一件件宛如亲历的“故事。”
落夏在心中苦笑,先前她还在嘲笑沐清渠听故事太过认真,这一次,却是她这个讲故事的人,与自己所讲的故事较起真来。
洛暄童有些难捱的等到了家宴时分,说是家宴,人也不少,围坐了一桌,皇上左右顾盼了一番,却微微沉了脸,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