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他笑着点头。
“你叔叔人不错。”言博望着他的背影道。
“是啊。他一直是个好人,只是沾染了一些恶习罢了。这是他父母的责任,也就是我的爷爷奶奶。据说他小时候每次偷东西回来,我奶奶都会夸他顾家。”
她一边说,一边跳进狭小的货车车厢。
那里几乎没什么东西,只有两个蛇皮袋和一个旧轮胎。车厢的地板很脏,沾满了零星的油污,还有很多诸如纸屑、空食品袋、瓜子壳、旧橡皮筋之类的杂物被丢弃在那里。她蹲下身子,举起手电筒在角落里搜索,不一会儿,她发现一根长头发,连忙将它装进早就预备好的小塑料袋。
“你找到什么?”言博在车下关切地问。
“一根头发。不知道有没有用。”
她继续搜索,过了一会儿,又在另一个角落发现几根长头发。
“当时女尸可能被放在这里,他们用草席卷着她。”车厢的地板上有几根看上去像从草席上掉落下来的草秆。
砰砰!谷平在车前座敲敲他们中间的那扇玻璃窗。
“你发现了什么?”她忙问。
“他们当时真的没好好查这辆车,”谷平在玻璃窗另一头大声对她说,“有可能连查都没查过。”
接着,他跳下车,没多久,他出现在她面前。
“看看这个。”他的镊子里夹着一张黑白照片。
当她看清楚照片上的人时,她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言博!”她嚷道。
言博早已看见谷平的发现,躲到了一边。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从来没上过这辆车,我从来没有……”他话还没说完,她就跳下车,冲到了他面前。
“这是你!你的照片!你当年的照片!你的照片怎么会掉在这辆车里?”
“在驾驶座下面的夹缝里。”谷平补充道。
她盯住言博的脸,她在等着他的答案。
“这显然是张证件照片,上面还有半个钢印……”谷平举起放大镜对准那张照片,“……信义中学……”
“这是学生证?!你的学生证怎么会在这里?”因为愤怒和紧张,她的脸涨得通红。他到底还瞒了她些什么?他在这个案子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一直都在说谎吗?他,言博,难道一直在她面前演戏?
言博的脸则青一阵白一阵的。
“你现在不说,将来也得说!黎江可不像我对你那么客气!言博!”她冲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你当年到底干了什么!”
“我没干什么!我只是跟舒巧睡了一觉!就这样!”言博大声回答了她,随后懊恼地走到院子的另一边。
“在车里?”她跟在他身后。
言博不说话。
“言博!”
“对!就在车里!”他烦躁地回答。
“什么时候?——等等,你那天真的没上车?”她现在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真想一拳朝他的脸打去。
“不,我上车了。”他回过身来看着她,“但是,我没有马上回家,我在县宾馆住了一个晚上。”
“为什么?”
“因为我想再见你一面。我想问你有没有空,我想让你当我的向导,陪我在这附近玩一圈。当然这只是借口,我只是想接近你罢了……”他发现她正充满怀疑地看着他,立刻提高了嗓门,“我说了那时我就喜欢上你了!那时候从来没一个漂亮女孩对我这么好。我想再跟你说说话,我想再看见你……”
原来他去而复返!现在,他的表白听在她耳朵里,只能让她觉得恶心和恐怖。他会不会真的一直在骗他?他会不会就是那个杀人犯?
“那你有没有回过双凤旅馆?”她寒着脸问道。
“你别这么看着我好不好?”他倒退了两步。
“回答我的问题!混蛋!回答我!”现在,她连叫他的名字的热情都没有了。她只想听他的答案。
“你还是让他从头说起吧。”她身后传来谷平四平八稳的说话声。
听到这句,言博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发泄怒气的对象。
“喂!别以为找到一张旧照片,就能将杀人犯的罪名扣到我头上!我什么都没干!你别以为你可以乘虚而入……”他指着谷平的脸。
谷平漠然地看着他。“从头说。”
言博瞪视着谷平,瞬间又泄气地低下了头。
“好吧。本来我不想说。我没想到照片会掉在这车里。”
“这说明你是初犯,也说明你当时很慌张。你开过这辆车,是不是?”谷平口气平淡地问。
言博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好吧,请你,从头说。”她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
“ok。我说。但我得先声明一点。我没杀人。异书,你应该了解我,我怎么可能……”
“快说!”她嚷道。
“好好好,我说。”他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的姿势,“就像我刚才说的,我没回家,没上火车站赶火车,我在县宾馆那一站下了车,在那里住了一晚上。我本来打算第二天早上再去双凤旅馆找你的,但那天早上起得太晚,再说,我还没想好说辞来说服你当我的向导,所以那天早上我一直待在宾馆房间里。下午大概两三点钟的时候,我终于想好该怎么说了。我打算出门,可没想到,竟然在宾馆的走廊里碰到了舒巧的妈妈。她一看见我,就抓住我,说了一大堆舒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