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不给我交代?”盛惟乔闻言,也不恼,只冷冰冰的盯着她看了会,蓦然一声冷笑,转向舞阳长公主,“殿下是地主,却不知道怎么说?!”
舞阳长公主摩挲着团扇象牙柄下坠着的流苏,微微蹙眉,说道:“丽缥、丽缇,这事儿既是你们冤枉了康昭,怎么也该陪个不是才对!”
孟丽缥不愿意,闻言故意把头扭向一旁,倒是孟丽缇努力按了按心火,说道:“殿下说的很对,我们虽然是一番好意,但毕竟虚惊一场,平白叫大家不痛快了半晌。是该给康昭县主请个罪,免得打扰了大家的兴致!”
这番话说的其实也是不阴不阳的,俨然是顾全大局,看在今儿个这么多人赴宴的份上,出于为众人考虑才勉强自己认错一样了。
但因为盛惟乔考虑到自己继续不依不饶的话,舞阳长公主只怕比较难做……盛惟乔对这位长公主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毕竟之前头次照面的时候,尽管长公主是看屠如川的面子,究竟帮过她。
所以沉了沉脸,到底没说什么。见状孟丽缇暗哼了一声,草草朝她福了福,口中敷衍道:“康昭县主,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们姐妹一般见识!”
“也望两位日后言谈举止,行事做人,常想想宫中的太后、皇后两位娘娘,不要做出使得两位娘娘为你们操心烦恼的事情来!”盛惟乔冷冷淡淡的回刺道,“权当也是体恤武安侯夫人与成阳侯夫人了!”
孟丽缇用力扯了把孟丽缥的袖子,才让堂姐没有含怒骂出声,冷冰冰道:“我们的往后,县主就不必操心了!毕竟我孟氏的事情,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指手画脚的。这点县主还请自重才是!”
“不希望被指手画脚,那就好好做人。”盛惟乔眯起眼,“不然一边做出种种有辱门风的事情,一边却责怪别人的指责与议论,这就是自欺欺人了!”
“你……”眼看双方又要吵起来,舞阳长公主皱起眉:“都少说几句!”
桓夜合则起身去挽盛惟乔的手臂,笑道:“福昌县主跟明凝乡主她们几个这会儿都在那边钓鱼,我想过去瞧瞧她们的收获,你去不去?”
盛惟乔才回来就被孟氏姐妹盯上了,一路吵到现在才发现,徐采葵、盛惟娆、公孙应姜她们都不在席上。闻言自是点头:“也好。”
于是同舞阳长公主还有孟归羽道别,与桓夜合把臂朝她指的湖畔走去。
走开一段路之后,桓夜合问她:“怎么回事?怎么你行踪都落在那姐妹俩的眼里了?”
盛惟乔冷哼道:“你听她们的呢?不过是孟丽缥跟德平郡主追着宜春侯,两人边走边斗,恰好碰见我被宜春侯悄悄踩住裙摆走不开,以为我存心看她们笑话,这不就把我拖下水了?”
又恨恨道,“也是宜春侯促狭!存心推波助澜把事情闹大……真想抽他一顿给他长长记性!”
“那可不成!”桓夜合闻言掩嘴笑,“那可是舞阳长公主殿下的心肝,你总不好在人家家里打人家独生爱子吧?再者,那位侯爷身子骨儿还没好全,你这会儿打他可别打出事情来!到时候人家索性赖上你,你还不得伺候他一辈子啊!”
“你才伺候他一辈子呢!”盛惟乔笑啐道,“算了,不说那些人了……我妹妹她们怎么会想起来去钓鱼的?”
之前徐抱墨可是说了,他是因为盛惟娆见堂姐离席良久都没回去,十分担心,徐采葵见状发了话,打发他去找盛惟乔,他才会一路找过去的。
这么着,按理来说,盛惟娆几个应该在席上等自己啊!
哪怕有人心悦她们姿容,上来相邀,然而徐采葵早已是名花有主,还婚期在即,今儿个过来纯粹是凑数跟出阁前最后松快松快的;盛惟娆则由于早年的事情,之前一度想进宫去做女官以躲避嫁人,八成不会对示好者假以辞色。
“莫非是应姜撺掇的?”盛惟乔心里就想着,“她们三个,也就应姜对今儿这样的场合感兴趣了!”
这侄女只怕恨不得天天都有赏花宴呢!
说话间前面花林渐尽,视线中却出现了一片垂柳的烟廊,数名华服盛装的女孩儿由丫鬟婆子簇拥着,正手握鱼竿,坐在柳树下的矮凳上,专心致志的盯着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