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南氏之后,盛惟乔同容睡鹤说起这侄女……好吧,也是侄孙女,那会儿笑的很是幸灾乐祸:“韶今这脾气,将来谁要是娶了她,敢不听话,一准儿没有好下场!”
当时容睡鹤也万万没想到这女孩儿会给自己做儿媳妇,不在意的笑道:“那样也没有什么,反正韶今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她不吃亏就好。”
谁想现在“报应”来了,这个连帝后都承认剽悍的女孩儿,没嫁东家,没许西家,偏生就被太子容珒看中了!
这结果出来之后,别说朝野上下何等哗然了,就是徐家也觉得不可思议。
南氏甚至悄悄儿将徐韶今喊到跟前,不放心的问:“你不会私下打了太子殿下吧?”
徐韶今一头雾水之余哭笑不得:“祖母,我有那么大胆子吗?”
她确实没有其他大家闺秀温柔,碰见妄图取代公孙应姜的外室,下手也不乏狠辣,但这又不意味着她见着个人就要开怼,尤其容珒,那可是帝后的嫡长子,还抱在手上的时候就受册的太子殿下。
这天下敢打他的,除了帝后也没其他人了。
慢说徐韶今了,就是被贞庆帝一口一个“徐世叔”喊到现在的徐子敬,也没这胆子!
何况她一介女流?
她还没糊涂到以为帝后每次见到自己都很和蔼,就可以恃宠生娇的为所欲为了。
“那太子殿下怎么会看中你呢?”南氏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还是殿下这些年都没有很注意谁家女孩儿,如今被陛下跟皇后逼着,随便指了一个,你恰好赶上了?”
徐韶今无言以对的时候,宫里头,盛惟乔也在问儿子:“徐韶今?你确定?”
“母后不喜欢她?”容珒闻言,诧异问,“之前她进宫的时候,孩儿看您对她还不坏,以为您至少不讨厌她呢?若是您不喜欢,那孩儿这就推了,重新选!”
“不不不!”盛惟乔忙道,“不是不喜欢,只是……没想到你会喜欢这女孩儿,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的呢!”
容珒听了这话就是笑,说道:“孩儿是太子,父皇还打算过些日子就将帝位禅让,别管之前是什么脾气,大婚之后,谁还敢跟孩儿摆脸子不成?所以性情什么的,差不多就成了,根本没必要太计较。毕竟皇后身份贵重,是要母仪天下的,若是性情过于柔顺,镇不住底下人,反而要给孩儿拖后腿,叫孩儿将来操心朝政之余,还要给后宫惦记着……徐家小姐公府出身,见惯富贵,场面上的待人接物都还来的,而且自幼出入宫闱,差不多的规矩,还有里里外外的人,大抵认识。”
“孩儿想着,她若是嫁与孩儿,必然可在最短时间里上手诸事。”
“……就这样?”盛惟乔听到这儿等了等,不见儿子继续说下去,就是诧异,“没了?”
见容珒点头,她无语片刻,才道,“这个……我还是很喜欢徐家女孩儿的。但是,你就因为这么点缘故就选人家吗?确定不后悔?这会儿咱们娘儿关起门来说话啊,就是按照你这要求,出身尊贵,见多了场面,认识宫里宫外的人什么,符合这些条件的女孩儿,长安贵胄里头还是很有几个的。我记得徐家女孩儿在其中既不出众,对你也没有特别的热心……你选她,我跟你父皇都不反对,怕就怕你在终身大事上过于随意,将来又改了主意,徒然害了人家女孩儿!”
“还有个缘故。”容珒闻言,思索了会儿,说道,“就是之前长安不是流传出来的,说徐家小姐将她生身之父的外室,给亲自踹断了腿?孩子觉得,此事说明她首先就是个不怕事的,其次就是敢想敢做,第三呢便是护短!这样的女孩儿,外头的男子自以为无法驯服,所以敬而远之。但孩儿到底是太子,皇家也非寻常权贵可比,她做了孩儿的妻子,那些桀骜不驯,怎么能够不收敛起来?”
盛惟乔本来看儿子自信满满的样子,还以为他有什么手段可以收服徐韶今这种性格激烈的女孩儿的心呢,合着还是自恃身份!
皇后就哼了一声,要笑不笑道:“蕤宾啊,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虽然说徐家女孩儿肯定会注意让着你的,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到底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子,万一你们以后起了争执,她一急之下也跟你动起了手……你……打得过人家么?”
“……”容珒闻言嘴角一抽,说道,“母后,您真当孩儿这些年来净在游手好闲,文不成武不就呢?孩儿哪怕有这个心思,父皇的脾气您还不知道?非打死孩儿不可!”
盛惟乔见状总算暗松口气,心说这小子好歹还有点傲气在心,看来惫懒归惫懒,也不是全没好胜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