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不安的等了很久, 也没有等到赵婕妤。
他疑惑的询问祖父和父亲:“弗陵没追封他母亲做太后么?”
“那谁知道了?”刘启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对于这小子的长寿有些嫉妒:“去给自己盖房子去,别在这儿磨叽。”
又不赌博,又一副阴沉沉死板板的样子在这儿发呆,真耽误我蹴鞠。
刘彻问:“朕富有四海, 贵为天子。阎君即便不以天子之礼待我, 也应该征发民夫修造宫殿。凭什么把帝王软禁在此贫瘠之地?”他非常鄙视秦始皇父子,当年一扫六合的气势呢?现在这么简单就认命了?真是可笑。赢秦两世而亡把他们的胆量吓破了吗?扶苏还在那里高兴的舞剑?听说他还会盖房子做砖?天家贵胄做这些劳役的工作,甚至引以为傲,岂不可笑?
刘邦眯起眼睛,反问道:“你待如何?”
刘彻怒冲冲的说:“朕在泰山封禅, 大封九州众神, 立庙祭祀,他们受用了朕的香火, 就应该前来相助!”
他爹他爷爷都觉得很有道理, 暗暗的点头。
刘邦直翻白眼, 真是专业的封建迷信才能想出这种办法。他现在只想压服嬴政, 把吕雉抢回来, 统一全镇, 这样谁敢灭了汉朝,到地府之后会被群殴。
至于这些香火什么的,神仙又没挑出来跟你要, 是你硬要给人家。你都信了几次巫蛊了, 还信这玩意?要说看相算命是准的, 那是真的准。
“孙贼,把你灭匈奴的过程给老子仔细讲讲,让老子高兴高兴。”
刘彻没有这个心思,把俘虏送到太庙献俘的时候附上了祭文,特意叫大臣们先商量着写,写了一篇堪比司马相如子虚赋的。怎么还让我重复?况且昨天说了一遍了。朕洪福齐天,将士用命,把匈奴碾压了几遍嘛。“高祖,每年祭祖时都说了这一年的功业。数次出击匈奴,每次得胜回朝都去祭祀了各祖庙,夺来的匈奴祭天金人也在这里,也烧了祭文。”
刘邦很不爽:“那几百字的祭文能把事儿写的多清楚?你是每年都有祭文,老子当年念过祭文,那玩意报喜不报忧,仅是吹捧自己的话。”
“您要么自称曾祖父,要么自称高祖,这合乎身份。自称老子算是什么?”
刘启赶紧安抚儿子:“祖父他乐意啦,做子孙的最重要的就是娱亲。”
他会打你的你这个傻孩子!不要和他探讨礼法,也不要试图讲道理,祖父永远是对的这样就可以了。
你忘了那个故事了吗?周昌进宫是看到高祖抱着戚姬,周昌转身就跑,高祖咻的一下追出去,把人按在地上骑在他脖子上质问,然后周昌怼高祖,高祖还觉得他好。高祖的脾气深不可测。
刘恒红着脸给父亲往回找补:“祖父之上曾祖,高祖,天祖,烈祖,太祖,元祖,咱们汉室子孙无穷无尽,将来几十代几百代都在这里。又要记得谥号、庙号,又要算其中隔了多少辈,岂不是难为死人。”
刘彻连连点头,有道理,想想朕的子孙会有那么多,真是叫人高兴啊。
刘邦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真是难为‘死人’。”咱们都是死人。
三个人迷茫的看着他大笑,刘邦却觉得这三个人蠢样子真好笑,越笑越高兴。
他起身招招手:“来啊,赌一把。”
刘彻也站了起来:“我要去写符表焚化上天,问一问天帝。做天子的人受命于天,怎么能只管生前不管死后。阎君命小小的都尉折辱我,夺我妻儿,这难道是天帝的命令?”
刘邦惊讶的挑眉,他还真没想到这招,好像很有希望呢。“好,很好。”他带着儿孙悠然去赌博了。
刘彻站起身往镇外走,没有人拦他,就连亲爹刘启也兴高采烈的看着他往外走,走,走,duang的一下撞在那道看不见的壁垒上。
看起来只是一条线,实际上那道淡淡的光线之上都是看不见的墙壁。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无良的长辈们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他们都撞过。
刘彻不信邪,又伸手仔细摸了摸,狠狠的捶了两拳,用剑劈了两下,那看不见的东西仍然坚若磐石绝不动摇。他只得气哼哼的回到自己的宅地中,皱着眉头,神色凌厉的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陪葬品,开始思索写给昊天上帝的表奏上应该怎么说。太强势了好像没被欺负,太软弱了又很可耻。
心中不用下笔已成千言,悲怆豪迈,文辞句句如刀,简直能劈开那道屏障,让自己重回未央。
他激动了一会,左右看了看,呃,没有侍从,谁来研墨,谁去拿竹简?
刘彻这才正视眼前占地四亩地,起码两米高的陪葬品山。顿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无力……朕到哪儿去找竹简?啊?这都是什么啊!这都是什么!!!朕的墓里都有什么!!
他心中悲怆更甚,不想动手收拾,那是下人的工作。可是也明白,在这里的其他人不会来帮忙,要么在这儿等着儿子来,要么自己翻找。
雪上加霜,远处传来了烤肉的香气。
刘邦看了看对面,五个人围坐在火炉旁边弄着肉串,还喝着酒,气的直骂街:“这帮死鬼吃什么吃!吃再多也是个死人!”
在旁边看蹴鞠的女人们小心翼翼的说:“高祖,咱们这里也有酒肉和水果。”
“陛下的陪葬品里有烤全牛。”
刘邦瞬间就高兴了:“有啊!拿来吧!”
他的陪葬品里有一坛炖狗肉,初步怀疑是樊哙不忘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