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哥儿中了!”李德福和张英娘姗姗来迟,顿觉喜从天降。
“是,贵府李老爷中了第十名!”报房的差人又拱手贺了一遍。
“爹娘,快把人请进去,我去叫敏哥儿起来。”李斯恪让出路来,伸手请报录人进去。
李德福赶紧回神,笑着将人迎进去,又让张英娘上茶伺候。
“敏哥儿,你中了!第十名!”李斯恪跑到弟弟房里,伸手推了推他,激动的将好消息说给他听。
“当真?”李斯聪酡红着脸,哑着嗓子问道,似乎还有些不信。
“当真!”李斯恪扶他起来,说道:“报录的正在堂屋和爹娘说话,你快起来见礼。”
李斯聪立时撑起精神,慌着穿衣穿鞋,由哥哥扶着去堂屋见礼。
一看,果然不假。两个报录的差人都在堂屋坐着,院子里还站了一些看热闹的邻居。
“新贵人来了!”众邻居一见李斯聪出来,赶忙贺道,将兄弟俩围的水泄不通。
报录人见人来了,又起身到李斯聪面前贺了一遍,“恭喜李老爷高中,明日县主老爷发案,还请准时赶赴。”
李斯聪拱手回礼,又拜托李德福拿出二两银子做封,赏给报录人,恭送他们走了。院子里的邻居见李斯聪精神不济,也都留下自己贺礼的人事,拱手告辞了。
见人都散尽,李斯聪立时头脑发昏,软了下来,还好李斯恪在一旁将扶着,才没让他摔到地上。
“你先歇息,明日还得去衙门领卷子,若是精神不济,恐怕给县翁留下坏印象。”说着,李斯恪扶弟弟往屋里去了,给他喂过一遍药,嘱咐他躺下休息。
等着李斯聪睡下,李德福喜忧参半的才拉着李斯恪说话。
“留孩,敏哥儿取中是好事,但家里银钱不凑手,恐怕凑不齐往府城去的银钱,你看这如何是好?”
李斯恪略一沉吟:“莫慌,王东家那里还有分红未给。算算日子,他外出行商也有半月了,我估么近两天应当就会回来。”
果然,次日一早,王东家就带着小厮过来了。
“恭喜贵府小舍人高中!王某贺喜来迟了。”王东家拱手告罪,一脸愧疚。
“东家客气,你外地奔劳也是辛苦,况且犬子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当费心记挂。”李德福与他回礼,请他坐下吃茶。
王东家道:“哎,令郎年纪轻轻就能取中,以后前途可期,怎么不是大事?这就不必自谦了。”
又说:“且你我已不是主雇,莫要再叫我东家,岂不折煞我?你我相知多年,我又痴长你几岁,你我往后以兄弟相称,如何?”
“甚好,你我本就关系匪浅,如今又是伙伴,如何做不得兄弟?”李德福笑道。
二人吃过茶,王兴禄吩咐小厮拿出账本给李德福过目。“这是愚兄上月跑的账,你且过过眼。”
又指着桌上红绸布盖着的托盘道:“这里是分账的十五两银子,另外又加了二十两贺银,恭祝贤侄高中!”
“多谢王兄抬举,你办事我放心,这账目每年一过便是,用不着月月劳烦。”李德福吩咐张英娘收下银子,又留着他吃了饭,下午才送他归去。
人刚走,李斯恪兄弟俩也领着卷子回来了。
“回来了,快进来!刚才王老爷送了银两过来,足够敏哥儿去府城赶考了。”李德福迎上来,高兴的说道。
两兄弟对视一眼,也喜得眉开眼笑。
李斯恪高兴道:“今日敏哥儿真是威风!进去领卷,得了县翁夸赞,出来又是鼓吹欢送,真给哥哥长脸!”
李斯聪被夸得头脸通红,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才好,毕竟也才十三岁的半大小子,能如此厉害已是很难得了。
中午张英娘大展身手,下功夫烧了许多好菜,一家子吃的心满意足。
吃完饭,撤去饭桌,一家子坐在一起吃茶说话。
李德福道:“敏哥儿四月初府试,但是府城我并不知道,可如何是好?”
李斯聪下意识的就往哥哥那里看去,李斯恪见三人都往自己这里看,笑了笑道:“不若我先去府城探探路,顺便在那里聘个房子,先租两个月,等着敏哥儿过去,如何?”
“最好。”李德福点点头,又道:“但去府城开销太大,家里银钱怕是不够,要不下月再去?”
“家里银钱加上王老爷给的,一共还有多少?”李斯恪问。
李德福看了张英娘一眼,“王老爷给了三十五两,家里积攒的有十五两,一共还有五十两。”张英娘说道。
“如此尽够了。”李斯恪道:“我这两天着手腌渍一批酸笋,等过两天我去和王老爷商量,请他带我一起上路。路上有照应不说,还能一齐做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