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怎么会好端端地死了?好恰好是在王爷要传唤这个丫鬟的时候。
“到底怎么回事?”宁王蹙紧了眉头,宁王府已经好久没有闹出过这样大的事了。
“小的不知道,”传话的小厮跪在地上道,“小的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那丫鬟挂在麻绳上,舌头眼珠子都突出来了,估摸着断气也应该断了好几个时辰了。”
而这时,一直在检查这药罐子的赵太医也开口了:“没错了,这药罐子的内胆在马钱子的汁液里浸泡过,若是日日用这药罐煎药,渗入药罐内壁的马钱子也会跟着融入药里,再加上药材里本身有的马钱子,老夫人不出事就怪了。”
“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害母妃。”宁王气急,站起身来,环视四周,众人皆都是不自然地低下了头,唯独秦玉暖和宁王妃相继开口劝道。
“父王别着急,如今好在老夫人安然无恙,这幕后黑手既然敢做就必然会留下痕迹。”
“是啊,”宁王妃伸手轻柔地拍了拍宁王的背,“人在做天在看。”说罢,宁王妃便又是侧头吩咐道,“既然看管老夫人院子里煎药的丫鬟殁了,那便将这荷香院所有的丫鬟嬷嬷们找来,我就不信找不到一点线索。”
宁王思忖片刻,也是点点头。
不一会儿,这院子里满满当当就占满了下人,就连平时是在院子门口守着的门房都被拉了过来,一个个的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这些人当中,凡是进过小厨房的,或者负责过物资采买和分发保管的,都给我站出来。”宁王一声令下,一群人当中约莫走出了十几个人,领头的是个年纪稍大的嬷嬷,看着有些脸熟,应该算得上是荷香院里的管事嬷嬷,姓孙,跟着老夫人多年了。
“孙嬷嬷,”宁王妃一眼就瞧出了这位老嬷嬷,“你是负责荷香院小仓库保管的,我且问你,老夫人一直以来用的那个药罐子,可曾被人换过?”
这孙嬷嬷独独地被点了个名本来就紧张,这一下又问到了关键点上,噗通便是跪下,磕头道:“奴婢有罪,是奴婢的错,奴婢前阵子在库房打瞌睡睡着了,刚好将老夫人的药罐子给碰碎了,老夫人恋旧,奴婢想着若是被发现了一定会被怪罪的,就……就私下拿了个一模一样的药罐子给顶了上去。”
“大胆奴婢,竟敢私下顶包?”二夫人适时地伸张起正义来,“你可知道你换的药罐子险些要了老夫人的命?”
孙嬷嬷身子一抖:“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听说三少奶奶的小库房里有一个和老夫人一模一样的药罐子,就找奴婢一个玩得好的同乡,也就是三少奶奶库房里的管事李家婆子借了过来,其余的奴婢一概不知啊,奴婢真的没做过。”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射在秦玉暖身上,秦玉暖立刻屈身解释道:“玉暖疏忽,不知道手底下的人竟然出现如此严重的纰漏,满儿,你去将李嬷嬷带来,当面对峙。”
不一会儿,李嬷嬷也被带到,她神色紧张,走路的时候都险些跌倒,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
“跪下。”宁王妃身边的青竹对着李嬷嬷一喝,这李嬷嬷更是害怕起来,看到身旁还跪着的孙嬷嬷,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听着宁王冷冷地问完话,一时语塞,愣了半晌,却是突然就苦苦嚷嚷地喊了起来。
“奴婢……奴婢也是被逼的,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
“哭哭喊喊地做什么?”秦玉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有话说就好好说。”
二夫人也是愀然一笑:“是啊,李嬷嬷,若是谁强迫了你做了不该做的事,尽管说出来,王爷和王妃都在这,只要你说的是实话,任谁都不能为难你。”二夫人说完,余光那么一瞟,便是看向了秦玉暖。
李嬷嬷磕头道:“前阵子孙嬷嬷找奴婢借药罐,奴婢想着自己虽然是库房管事,但也断不能没了主子的主意随意借东西出去,便是去请示了三少奶奶,本以为是件小事,可三少奶奶却让奴婢将要借出去的药罐拿给她看看,第二天才还给奴婢,同意借给荷香院那边,对了,此外,三少奶奶还问了不少关于老夫人病症和用药的事,奴婢当时还觉得奇怪,三少奶奶为何不直接去荷香院那边探望,却要找奴婢私下询问。”
“哼,满口胡言,”秦玉暖冷冷一哼,“我什么时候找你看药罐了?又什么时候询问了老夫人的病症,我每日都来荷香院请安,老夫人如何我还需要问你这样一个管事的奴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