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今日看起来有些疲惫是,虽然眉眼唇角都带着浓浓的笑意,可是那眼睑下厚重的眼袋,即便是在这脂粉的遮掩下那无所遁形。
“母妃昨夜没有歇息好?”秦玉暖一副关切的样子问道。
宁王妃用余光看了秦玉暖一眼,和婉地笑道:“还好,只是房角有一只老鼠一只在暗处叽叽喳喳的,吵得人睡不着觉。”
秦玉暖颔首一笑:“哦?然后呢?母妃素来心善,定是舍不得对付这老鼠吧。”
“也不能这样说,”宁王妃意有所指地道,“我虽心善,可也看对谁,对于这种挖墙脚吵得人心里不得安宁的畜生,自然是要除掉了才痛快。”
自从昨夜自后,宁王妃和秦玉暖之前的关系也就微妙起来,宁王妃已经对秦玉暖下了这么多次手,昨夜甚至直接派出了杀手,可见宁王妃对于秦玉暖的忍耐已经接近极限,再也无法做出那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了。
陈皇后已去,新皇后还未定下,故而今日的宴会,一直陪侍在皇上身边的便是如今宫里头位份最高的芸贵妃,大病初愈的芸贵妃显得有些病态的美,饱含柔情的眼波一直在皇上身上打转,即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也无所顾忌,如今新皇后的确立已经被提上了日程,她的确是要加把劲了。
满儿给秦玉暖披衣裳的时候悄声道了一句:“奴婢看着芸贵妃气焰胜过从前了,大家都在说这芸贵妃必定是皇后的最佳人选,三少奶奶,咱们是不是也要考虑改变一下策略了?”
“不需要,”秦玉暖淡然地抿了一口茶水,上好的碧螺春,用梅花上的新雪烹成,口齿留香,“皇后看的又不是样貌,也不是皇上宠爱的程度,看的是气魄和协理六宫的本事,陈皇后不过一个小计谋就让芸贵妃病了一个多月,当皇后?芸贵妃还不够格,我看芸贵妃身旁那个杨才人倒是不错,有勇有谋,为人果断,听说最近还晋了位子,成了容嫔,值得注意。”
满儿点点头应下。
不一会儿,所有的宾客都已经就坐,西夏国使者慕容枫身着有着明显西夏风格的长袍素衣坐在下首,俊脸俏眉,已经让在座的不少闺阁女儿心神荡漾。
慕容枫开口,语气轻柔,犹如春风拂面而来人,让人舒坦不已,欣赏完一曲歌舞,慕容枫便是朝着昭宣帝拱手礼让道:“大齐的歌舞果然瑰丽绚彩,西夏所不能及。”
昭宣帝被奉承得很是开心,笑道:“慕容公子这话说早了,你若是见到接下来我们大齐小凤仙的表演,更是叹为观止。”
说完,四周的内侍便是配合地将烛火熄了一半,这晦暗不明的烛火给整个大殿营造了一种神秘悠然的感觉,这是,古琴声响起,自殿外走近一个身材窈窕蒙着面纱的女人,她略略施礼,继而腰身一挺,一个挺拔利落的水袖抛舞而去,那水袖时而软绵缠绕,时而充满力道,变化多端,本以为这便是所有的精彩,谁料这小凤仙转身便是开口唱起,唱的是江南流传最广的一首民歌,歌声,舞姿,每一个都是享受。
一歌一舞既罢,烛火重新被燃气,昭宣帝带头鼓掌,继而整个大殿里头都响起了掌声和赞美声,远道而来的慕容枫更是新鲜不已,连连赞叹,只是这中间一舞惊动四座的女子依旧戴着面纱,平静无语,除了施礼道谢,就连摘下面纱的意思都没有。
这难免让昭宣帝心里有些不痛快。
“行了,既然大家都这么喜欢你的舞姿和歌声,那就将面纱取下,也好让大家看看你的样貌。”
秦玉暖不慌不忙地抬起一盏酒盏,不急着喝,只是来回摩挲着酒盏的边缘,这是她和冷素心之间的暗号。
中央的女人点点头,大方取下面纱,就在面纱落地的那一刹那,便是有人认出来了。
“这不是宁王府的四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