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金枝退下,秦玉暖才是慢慢转身,对着芸贵妃道:“贵妃娘娘,玉暖不知道贵妃娘娘是听信了哪个嘴巴不干净的小人觉得玉暖看不起贵妃娘娘,甚至假传懿旨,如今娘娘代行皇后职责,管理六宫,后宫之人无比赞叹娘娘行事果断,玉暖亦然,断不会说贵妃娘娘半句不好的话。”说完,秦玉暖的眼神又是弥留在孙宝珍的身上,芸贵妃亦是向孙宝珍投向怀疑的目光。
好在孙宝珍演技出众,那含泪的眸子,三两言语,便又是将自己摆在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地位。
黄花阵的时辰也快到了,芸贵妃无心再在这件小事上纠结,若是闹到了太后那里去只会得不偿失。
“三少奶奶可是参加?”听雪一边替秦玉暖收拾着披风一边问道。
秦玉暖看到不远处的孙宝珍依旧像一未出嫁的闺秀般满怀欣喜地在绢花托盘里挑了一朵开得最娇艳的,秦玉暖倒是没想到,她一直以为孙宝珍会是和宁王妃走一样的路子,面上装着贤惠忠厚,暗地里出黑手,却没料到,孙宝珍擅长的是装无辜骗同情,一次次地戳你刀子,让你防不胜防。
秦玉暖本不欲参加,可是看到孙宝珍主动加入了走迷宫的队伍,便也是随意从托盘里挑了一朵绢花:“参加,你记得,让冷霜一直暗地里跟着我。”
“三少奶奶是担心……。”听雪有些担心。
秦玉暖反手将绢花戴在发髻上:“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新的黄花阵修建在梅园的东南角,用的是江南冬暖夏凉的青砖,墙壁高过普通女子一个头,入口只有一个,为了不让这次游戏太有难度,芸贵妃特地在里头死胡同处命人种上了梅花,告诉走入死胡同的人尽快找其他的出口。
大皇子司马若在芸贵妃的示意下诺诺地跟着领路太监先进入到黄花阵中央的小凉亭里,芸贵妃则是悠然地坐在另一边的高台上,既避免了要顺着迷宫七绕八绕的麻烦,还能将这迷宫游戏看得清楚。
就在这群头戴黄花的女子们在迷宫入口处跃跃欲试的时候,芸贵妃又开口了:“今年本宫特地为了黄花节建了一个新迷宫,自然也要多一个新规矩,往常咱们都是比赛谁最快走出迷宫,实在有些乏味,如今恰好大家都戴了绢花,这样吧,若是在这个过程中,谁的绢花落地了,谁就取消资格,所以大家不仅要比走迷宫,若是中途遇到了竞争的对手,能把对方的绢花摘落了,也算是减少一点阻力,大家意下如何?”
好奇怪的规矩,秦玉暖看着在看台上看得笑容灿烂的芸贵妃,她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要增加女人们之间的竞争,女人们心眼小,虽然只是一场游戏,可若是在这个过程中摘落了谁的绢花得罪了谁,无异于是让对方一直记着,前朝和后宅向来牵一发而动全身,芸贵妃这一招使得着实妙哉。
对于芸贵妃这个提议,大家只是愈发激昂了。平日里本就有间隙的妇人和贵女们更是跃跃欲试。
游戏宣布开始,走在最前面的贵女们早便是一窝蜂地涌到了入口处,唯独秦玉暖走在最后,不紧不慢地。
“三少奶奶原来也不着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悠然的女声,秦玉暖回头,这不是孙宝珍是谁。
“侧妃不也很是悠闲吗?”秦玉暖回过身子,看了看脸色已经大好的孙宝珍,“侧妃今日身子不适还坚持参加黄花阵,倒是对着黄花阵情有独钟啊。”秦玉暖和分明记得孙宝珍在马车上因为来了葵水那面容惨淡的模样。
孙宝珍语气亦是淡淡的:“我身子已经大好了。”恰好到了一个岔口,孙宝珍身形一转,朝着秦玉暖一笑:“三少奶奶,你走哪边?”
秦玉暖看了她一眼:“我让你,我走你不走的那一边。”
孙宝珍灿然一笑,没有多说,转身便朝左边一个拐角而去,秦玉暖自然而然地朝着右边过去,秦玉暖虽然对于这黄花阵没有兴趣,可刚才随着芸贵妃上看台观光的时候,她便早早地将这迷宫的路线给记了个清楚,她过目不忘的本事真是一点没减,她很清楚地知道,迷宫总共有七条路线可以到中央的小凉亭。
可她不准备为了作为的赏赐奔波,她凭着脑海中对于迷宫的记忆,挑选了一条可以贴着孙宝珍的路线,孙宝珍怕是不会想到,秦玉暖一路上,几乎都只与她有一墙之隔。
秦玉暖不信孙宝珍参加这黄花阵只是为了玩乐,像孙宝珍这样背负着如此沉重的任务从大家族里出来的女人,做任何事都会有更深层次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