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这是好东西,”阿莫慢慢将一个青花瓷瓶收起,“墓室里空气流通不畅,你待的时间不长不觉得,可时间久了,一般人都受不了,这是家师研制出的药丸,每日一粒,便可以适应墓室里的空气,可久了,体质也会随之改变,出去之后根本适应不了外头的空气,重则气塞至死,轻则不能言语,我那两个姐姐为了能出去,早早地便开始停用了这药丸,每日用内力强迫自己适应墓室里的空气,呵,可结果呢,你见到她们的时候,她们的功夫已经大不如前了吧。”
秦玉暖下意识地用手捂着喉咙:“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扈十娘还会武功。”
阿莫立刻摇头感叹道:“啧啧,所以说,她们真是可怜。”
长久地呆在这墓室里头,长时间孤苦地孤守那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一个人守着那不会说话不会做任何反应的水晶棺显然已经将阿莫洗脑了,她一直都觉得,她的使命才是最高尚的,凡是能够被选入墓室里的人都应该感恩戴德。
秦玉暖懂她的这个心理,没打算和她强行辩论,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对了,我身上的蛊毒。”
阿莫突然扯过秦玉暖的胳膊,掀开秦玉暖的衣袖,秦玉暖白皙的胳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细纹,从胳膊一直蔓延到手腕,沿着血管一路往下,而秦玉暖在此之前竟然都没有发现过。
“挺严重的。”阿莫看了一眼道,忽而,阿莫又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秦玉暖的腰带,秦玉暖原来的腰带因为替受伤的士兵包扎早就没了,这一条是部落里的一位阿嬷送的,是部落传统的编织手法,看起来粗糙,可是极为结实。
阿莫的眼神突然警觉起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什么?”
“我一开始看着你被下了蛊毒,还以为你和那些魔鬼是作对的,凡是和魔鬼作对的就是我的朋友,可你身上的腰带,”阿莫说着说着,突然掏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对着秦玉暖道,“你们居然使苦肉计。”
秦玉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腰带,立刻反应过来阿莫口中的魔鬼就是说的陈景锐,其实秦玉暖一直很好奇陈景锐和陈莞之间的关系,他们都姓陈,而且陈景锐每次提起陈莞表情都会变得非常复杂,既有一种深深的爱慕和佩服,可同时也有憎恨,让陈景锐又爱又恨的一个人,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你误会了,”秦玉暖缓缓解释道,“我们和陈景锐一同前来也是被他要挟的,不然,我身上又怎么会中蛊毒,诚如你说,我的蛊毒病发之际就在今夜子时,纵然我是使的苦肉计,可只要我稍稍没有把握好进入墓室的时间,或者见不到你,我岂不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我决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呵,那姓陈的为了进来花了多少心思我会不知道?他什么都做得出。”阿莫口气虽然一点没松,可心里头已经开始动摇了。
“陈景锐到底和陈莞什么关系?”秦玉暖乘胜追击地问道,“阿莫你肯定知道。”
“他就是一个小人,有什么好问的。”阿莫显然不想谈起这个话题。
突然,远远地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似乎是从石门外头传来的,伴随着那阵阵哀嚎还有兹兹像是在铁板上烧烤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怎么了?”秦玉暖不禁提了个心眼。
“可能是外头来人了,然后你相公按了石门旁边的开关了吧。”阿莫显得很不以为然,“我记得我说过,这外头的血水是山上泥土渗透下来的,其实不是,那是一种淡硫酸,平时踩着没有什么事,可当按了石门的开关之后,从走廊旁边的管子里就会渗出一种硝酸,和硫酸中和起来,就会成为一种叫‘王水’的东西,那液体很厉害,连金银都能腐蚀。”
秦玉暖一边听着阿莫的解释,一边听着外头的惨叫,似乎都可以想象那些最先探路的努力被这叫“王水”的东西腐蚀掉双脚的样子,一想到这,秦玉暖都忍不住趴在石台边上狂呕起来。
“那是他们自找的。”阿莫看了看外头,确定外头的人进不来之后,才对着秦玉暖解释道,“那个叫陈景锐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主人的亲侄子。”
“亲侄子?”秦玉暖在脑海里飞快地算了一下,陈莞是前朝大尧人,按照年龄推算,倒也不无可能,可是为何一家人居然会闹到这步田地?
可阿莫接下来一句话更是让秦玉暖吃惊:“只是他似乎不满足于喊我们主人一声姑姑,他对我们主人始终抱有一种奇怪的情愫,他爱我们主人,不是亲人之爱,是男女之爱,甚至,他疯狂地想要占有我们主人,连尸体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