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冷武的声音,满儿最先认出来,她迎到营帐前,看到风尘仆仆的冷武一脸焦急,瞬时的相拥,几乎不要更多的迟疑,冷武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将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女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满儿似一株藤蔓,以最全的力气紧紧抱住冷武。
冷长熙和秦玉暖虽然一路艰辛,可两人始终在一起,可冷武和满儿,却还要饱受相思之苦,双重的痛苦在此刻只化作浓浓的思念,唯有无止无休的拥抱和轻吻可以化解。
激情过后,冷武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不着痕迹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对着冷长熙拱手道:“在下唐突了。”
“无妨,”冷长熙摆手,很能理解这小两口情绪,“只是,今晚你先回去休息,带着满儿,不过,三日之后的计划,你要记得,不能有半点差池。”
景元孝那边已经来了消息,其实已经将景东华劝说得差不多了,与其这样说,不如说景东华一开始就有出兵大齐的意思。
大概在三日之后,也就是在景东华回到西凉城的时候,就会出兵了。
在黄旗军营的日子过得飞快,一方面,军中太多事务要处理,无论是景东华还是景元孝,甚至是冷长熙这个尚未入皇族谱的私生子,每日都有忙不完的琐碎之事,另一方面,秦玉暖在伤兵军营中帮忙,同时要借机找到那个叫周华的人,功夫不负有心人,周华很快就被找到了,在周华的帮助下,联系其余的冷家军只是时间问题。
这一日,军队归京,京中的人只知道在黄旗军营里头发生了一场生死不定的叛变,而叛变的主使者竟然就是他们日日歌颂爱戴的十三皇子景元初。
更令人惊讶的是,过去那个被人们认为是傻子太子的景元孝,竟然在这场叛变中担当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救世主的角色,经历过叛变的人,自然知道太子景元孝是护驾有功的功臣,可京中这些依附于十三皇子或者被十三皇子过去的嘴脸毒害颇深的人却认为……
“哼,我看,这是太子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
“这位后生,这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不然呢?十三皇子爱民如子,本来改立他为储君的呼声就愈发高涨,我早些在张阁老的府里头当过抄书童子,就听里头的人传闻过,这朝中,已经有不少大臣联名上了奏章,说是要拥景元初为太子,而就在这时,黄旗军营刚好出事了,你们说巧不巧。”
“后生,有时候,是要为自己说的话付出代价的。”这一旁听着这后生侃侃而谈的老者微微一笑,面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笑。
不一会儿,一个被牛皮绳子绑得扎扎实实的年轻后生被绑缚到景元孝面前,带头的便是那位老者。
“太子殿下,这刁民搬弄是非,侮辱太子名声,诋毁太子声誉,还请太子殿下严惩。”
景元孝高坐于高头大马之上,面容和淡,身后跟着的是骑马的冷长熙和坐在其身后的秦玉暖,秦玉暖头戴遮住面容的黑色斗笠,自冷长熙身后紧紧抱住冷长熙的腰,可她的眼睛,却透过着黑色的斗笠细致地观察身边的每一点动静,包括,这前头的景元孝。
景元孝低头,以一种较为亲切的姿态看了这年轻人一眼,问道:“他说了些什么话?”
老者将这后生的狂妄之语如实相告,本想请景元孝好好惩罚,以断绝悠悠众口,谁料景元孝只是抬起身子,大度地挥挥手:“放了他吧,这场叛变本来来得突然,而且我低调行事这么多年,也难免会有人把我想成伪君子,嘴长在人家身上,我们管不了,我们西夏的子民,若是连一点自由发言的权利都没有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太子殿下,就怕他继续散播谣言,那样的话……。”
景元孝微微昂头,身板挺得直直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会用时间证明我的能力和对西夏的忠贞。”
景元孝这两番话让这后生彻底被震惊了,仿佛刚才在他口中还是一个虚伪假意的景元孝,如今一下变成了一个大度有王者风范的储君。
“还不快多谢太子不杀之恩。”
这后生连忙对着景元孝作揖请罪,景元孝则是大度地挥手让他离开。
回到人群中,方才那些听着这后生议论的人看着他被带走,都替他捏了把汗,看着他安全回来,才是争先恐后地问道:“如何了?没事吧。”
这后生方才还镇定,如今却是腿一软,窝在其中一个汉子身上,嘴里喃喃地道:“太子殿下宽厚待人,是万民之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