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车停在了路边,坐在车里点了根烟。
除了路两边的已经掉光了叶子的树杈更密了一些之外,一切都似乎没什么变化。
抽完一根烟之后他下了车,顺着路往林子深处走去。
林子里有一条很小的河,平时能听到水声,不过这个季节就很安静,河水已经开始冻上了。
脚下是厚厚的落叶,偶尔走过的草地也是一片枯黄,阳光已经淡了下去,四周显得很落寞。
往里走了一段路,过了一座用石头和木板随便堆架起来的小桥之后,卢岩看到了小屋。
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农民自建的二层小楼,但卢岩知道这里的监控设备是全方位的,从转进小路开始就365度,不,360度无死角地开始被楼里的人欣赏着了。
四周没什么异常动静,卢岩过去推开了前院的门。
院子种了两棵树,卢岩离开这里的那年种的,现在也就碗口粗,个头也不高。
一楼的门是虚掩着的,卢岩过去敲了两下。
“进。”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卢岩只听了一耳朵就迅速在脑海里勾勒出了这个人的样子,这是他在关宁办公室里见过一次的那个男人。
屋里也没有大变化,一切都跟卢岩记忆里的差不多。
一个男人从壁炉前的摇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彭远,我们见过面。”
卢岩随便跟他握了握手,没跟他多客套:“关宁呢。”
“楼上,”彭远犹豫了一下,“她有伤。”
“能说话么?”卢岩问。
“能。”彭远点了点头,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卢岩没再看他,直接转身上了楼。
楼上的房间也没什么变化,卢岩每一间都很熟悉,关宁的卧室,关宁的书房,关宁的阳光房,总之都是关宁的房间。
卢岩在这栋小楼里没有自己的房间,逮哪儿睡哪儿是关宁对他的训练之一。
走进关宁卧室时,卢岩脚步顿了顿,屋里浓浓的药味让他知道彭远想说的是什么。
关宁伤得很重。
“欢迎回来,三狗。”关宁躺在床上,头上和上半身都缠着绷带。
卢岩走到床边,弯腰握住了她的手:“怎么跟18一个德性了。”
“别逗我笑,疼着呢,”关宁咧了咧嘴,“知道你会来。”
“为什么不去医院?挟持个医生过来也行啊。”卢岩看得出关宁的伤如果没有专业治疗估计够呛。
“看不出来吧,”关宁笑了笑,“我站不起来了,就算伤好了,也是轮椅的命了……”
卢岩的手轻轻抖了抖。
“我身上都没感觉了,”关宁啧了一声,“我可不愿意这么活着,太憋屈了。”
“所以你是在自杀么?”卢岩盯着她。
“三狗,”关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知道37有多危险吗?”
“那是我的事。”卢岩在床边蹲下。
“研究所想再弄出这样的人基本不可能了,”关宁吃力地转了转头,“只要清理掉37……”
“不,”卢岩打断了她的话,伸手拢了拢她的头发,“不可能。”
“你不能这么意气用事,”关宁皱了皱眉,“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也拦不住他……”
“让你杀了楼下那个人,你干么?”卢岩笑了笑。
“福三狗你少来这套,”关宁咳嗽了几声,“王八蛋。”
“看,你就是为钱和那个男人,你没你想像的那么伟大,我就更没有了,”卢岩摸出根烟,“要烟么?”
“不要。”关宁闭上了眼睛。
“现在你要了钱也没地儿花了,就别跟我死磕了。”卢岩点上烟抽了一口。
“就知道跟你谈不拢,不过彭远他们不会放弃的,他们不是为钱。”
“那你可以把我扣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