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哥几句话,将候车厅里的气氛调动起来,看到大家反响如此强烈,他精神更加抖擞,举起右手,竖起食指,表情坚毅的指向右上方一个不存在的人,言语铿锵有力,只看动作,不听声音,颇有几分美索联邦传奇统领林肯在葛底斯堡做演讲时的气势!
“我当时就问了,我说,老哥,兄弟听了半天,也就听了个大概,但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弄清楚,能不能给兄弟说说,咱们萍水相逢,能帮一把是一把!”西装哥豪情万丈地说道。
“这位大哥是个红脸汉子,有事自己都扛了,本来不想给我说,我就要了瓶一斤装的大龙口,跟这位大哥喝了一顿,喝到最后,这位大哥终于说了。”
“这位大哥是咱们春明府元谋县的乡下人,有个闺女,今年刚好十三岁,平时在县城里上学,结果前两天放学的时候,被一个挨千刀的给撞了,伤的挺重,医药费起码得大十几万。”
“按说这事,上有官府判决,下有私人协商,只要撞人的把钱赔了,多余的事,我姓陈的管不着,谁能想到,那个撞人的两手一摊,俩字‘没钱’!”
“法院后来查了,这个人账户上是真没钱,钱全在他们家老爷子名下,他死活就是不给,说的也很清楚,交通事故又不是犯罪,官府也不能真把他关了,反正他就是没钱,你想去那告去那告,反正现在是法治社会,又不能搞父债子偿那一套。”
“最可气的是,这小子这头说了没钱,转头就出去旅游了,还边走边拍,好吃的好玩的数之不尽,你们说气人不气人!”西装哥说到这里,脸涨得通红,拳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大厅里的旅客们也纷纷叫骂,就连刚才买票那老头,都忍不住朝西装哥看去,眼神不断闪烁,似乎在判断西装哥说的是真是假。
整个候车厅里,只有两个人没有看西装哥的演讲。
其中一个是跟着老头一起买票的憨傻年轻人,一语不发,端坐在那里,另一个则是年轻人座位旁边的一位老人家,这位老人似乎非常困,如此热烈的气氛,竟然没把他叫醒。
相反,这位老人家身子一歪,逐渐往年轻人的方向靠去,头靠在年轻人的肩上,手肘则与年轻人的身子挨在一起。
“现在这位大哥的闺女还在医院抢救,随时都可能停药,那个杀气刀的在外地旅游,什么时候能回来,谁也不知道,说到这,大家应该也猜出来了,刚才跟在我身后的,就是这位大哥。”
西装哥叹了口气,转头指了指站在大门边上,一脸憨厚之色的农民大叔。
这位大叔脸色窘迫,看到大家的目光指向他,一双手简直不知道往哪里放去,低着头也不说话。
“各位兄弟、姐妹,我今天在这说这件事,不是想求大家给这位大哥挣一个公道,咱们能来这坐车的,都是平头百姓,也没这么大能力,更不是给大家添堵,我听了都够堵的了,不必再给大家说,我今天只说一点事,也是一个字,那就是‘钱’!”
“钱”字出口,候车厅里一片哗然,大家眼神一变,就好像是在看骗子。
“大家先不要紧张,我今天一不募捐,二不借钱,三不讨饭,我要脸,这位大哥更要脸,我们不是这种人!”西装哥虽然看到大家有些警惕,却丝毫也不紧张,继续说了下去。
“我只说一件事,这位大哥为了给闺女治病,家里能卖的都卖了,亲戚朋友能借的也都借了,实在没有办法,前几天把家里种的几亩三七收了,打算进城卖了,我看了一下,全是十头、二十头的上好药材,平常也见不到,可惜进了城之后,拉不下脸卖药,在车站门口坐了大半天了,一两都没卖出去,我是实在看不过了,跟大哥把这筐三七背过来,希望大家援手一二,一人买上一点,好让大哥赶快回去交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