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达亳州城外正是太阳刚刚散尽精茫,柔和的阳光斜照着雄健的城池,让李楚又一次感受到古城的威严宏伟。
一路走来,二人之间只是缓慢赶路,也没有多少交流,红灵儿随便问了问李楚武功的由来,李楚推托是师傅传授了一些拳脚功夫,红灵儿也没再继续追问。
与红灵儿的悠闲自若不同,一路上李楚紧张兮兮,总担心受到官府的缉拿,时不时地四下张望,生怕中了埋伏,直到现下到了亳州城外,走过城门,看到那些守门官差对自己与红灵儿视若不见,才渐渐安心,转了一天的脖子终于得以休息。
亳州城内依旧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不过今日街面上多了许多江湖人士,三五成群行走在人流之中。看到他们全都身配兵刃,而且服饰各成一派,所过之处行人纷纷避让,似在这些人四周有一股凌冽之气让那些凡夫俗子不得不退避三舍。
李楚头一次见到这么多江湖人士,心中激动又好奇,忍不住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武林高手汇聚在此?”
红灵儿面露鄙夷,既是对李楚的无知也是对街上那些张扬过市的各门派弟子,“他们算什么武林高手,都是些小角色,真正的高手哪这么容易见到,就算此刻坐在天生镖局那些各门派长老算得上高手的也没几人。”
“天生镖局?”李楚忽然想起前几日在赌坊内听那个大胡子江天霸提起过,当时还赢了他五百两银子跟一张五百两银子的欠条,还有一个竹简请帖做抵押,那请柬正是天生镖局信老爷子大寿的受邀凭证。李楚脑筋转得快,立刻想到为何此时出现如此多江湖人士,“难道是永生镖局的信老爷子的大寿在即?”
“这回你倒是不笨了,不错,那老贼寿宴就在今晚。”红灵儿说道。
“我们该不会是来参加他的寿宴的吧!人家又没有邀请我们!”李楚一路来也不知此行目的,这时才看出端倪。
“他就算想邀请本姑娘,还没那个资格呢!那老贼平白收了那么多礼品,既然让我们撞见了自然要分他一半才行!”红灵儿趾高气昂地说道。
李楚心中打绌,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难缠的很,谁要是纠缠上她可真是倒了大霉。自知她决定的事情自己是万万没那个能耐去改变的,只好怀揣忐忑跟在红灵儿身后沿街而行。虽然预感就要上演一出闹剧,心中七上八下,可多少还有点好奇与激动,不是因为金银财宝,而是此刻永生镖局内,一定座无虚席,全部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之辈。
红灵儿与李楚进了城,倒没有急着赶往永生镖局,而是来到布庄,竟出奇的为李楚换了一身华贵的衣袍。李楚这半辈子那里穿过这么好材质的衣服,衣服套在身上手脚变得僵硬无比,好半天才适应过来。他身材本就强壮挺拔,经这一番打扮,更加英俊神武,只是脸上的羞涩拘谨让人看起来总有些不大自然。
“猴子穿马褂,怎么看都不像人!”红灵看见李楚不自然的仪态,开始后悔为何自己要给他还件衣裳,可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换了衣服,虽然还是被红灵儿鄙视,可心情十分不错,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李楚也不去理会对方的贬低,挺了挺胸膛,自我感觉应该算得上英朗挺拔,大步跟在红灵儿身后一同走出布庄。
“哎,白瞎了我这从苏州进来的上好布料,便宜了这个土包子!”店内布庄老板轻声惋惜。
李楚正跨出店门,忽然听到老板细如蝇语的抱怨,面色一黑。不过他向来随和,不愿与人冲突,当下全当没有听见,依旧走出店外。
咣当!
李楚刚迈下店前台阶,忽然身后那布庄牌匾怕擦落地,砸在石阶上,摔成了两半。李楚连忙闪到一旁,心呼好险。那布庄老板也听见一动,赶紧追出门外,一见是自家招牌无缘无故落地,脸面一下拉的老长,也不知是何人所为,眼见周围路人就要围拢过来看热闹,那老板赶快收了碎成两半的牌匾,关上了铺门,躲在门后暗自叫苦。
“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走!”
红灵儿冲着在一边瞧热闹的李楚喊道,见他呆头呆脑的样子,更加肯定自己今天鬼迷心窍多此一举。言罢,转身闪出人群。
“该不会又是她干的吧!”李楚越想越像,可也不敢询问,不再理会布庄之事,昂首跟随红灵儿离去。
天生镖局在这亳州城内颇具势力,府邸就在城内最繁华中心处。也不需要向人打听路径,只要跟着这一伙伙武林中人就能找到。他们大部分都是受邀参加信老爷子寿宴的江湖各门各派代表,也有一些掌门帮主亲自祝贺,还有许多江湖成名人士或本人或委托他人前来庆贺,这些声名在外之人自然被奉若上宾,而与他们随行的弟子们也都另有安排于亳州城内的一些著名的酒楼把酒言欢。
这一次除了信老爷子寿辰外,更重要的大事是在这寿宴上信老爷子金盆洗手,自此退出江湖,将天生镖局权掌交托与人。所以这次寿宴办的极为轰动,几乎是紧十几年来西南武林少有的盛世。就连亳州城内许多百姓商户,也因为这一回盛世,沾光不少,街头巷尾称赞信老爷子之声不绝于耳,简直就是这亳州城内最受尊敬爱戴的人物。就连镖局内的弟子走在城中大街上,也都会受到四周人群崇敬的目光注视。
红灵儿与李楚远远瞧见天生镖局正门前,一群弟子分列两侧,一名中年男子正在门前迎接到来的客人。
“哼,原来是他!”红灵儿一声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