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和那武林高手的管教说道:"你打人实在打得太过了,你把他肋骨打断了,他发高烧了,说不定就会死在这里。"
一听这话,武林高手觉得很对不起父亲。他丝毫没有因为是一个管教,就端着架子。立刻拿了一袋马肉去看他,当时那里盛行吃马肉。这是第一次打架。
第二次打架,是父亲在伙食营里工作的时候。罪人的头经常到这里多吃多占,父亲不允许,就打了起来。
父亲拿一个冒着青烟的熨斗就上去了。对方身高马大,比武林高手还厉害,像个黑猩猩一样。他居然拿着个熨斗烫上去,烫了个烙印。大西北洲大汉打不过他就逃走了,也没有回头报复他。
父亲觉得这个地方是粗犷的,道理也很简单。人和人之间有种最单纯简单的东西。和这里的人相处,他一直有愉快的回忆。
一年刑满后,父亲已经能熟练地使用大西北洲语。他不能想象,在异国他乡,一段爱情正向他走来。直到父亲在当地的医院遇见了母亲。
那时候母亲是一名护士。有一天,父亲去她们医院看病,两人就这样认识了。
当时,父亲是个逃亡的罪人,母亲前途无量。身份地位各方面差距也很大。然而,母亲却对他很是热情,执意要嫁给他。
他虽然被人诬陷,但他是有思想有头脑的人,是个好人。我心里清楚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就这样简单,他们从相识,一直到结合,最后拥有自己的孩子。
母亲很是相信父亲的为人,我知道你是被人冤枉的,你不要怕我。我们可以在一起生活,你跟我留在这里,我们就在这里生活。
在大西北洲这里,父亲终于有了自己的家。父亲给别人做事,干体力活,搬木头,石头。当时大西北洲还没有什么机器,就用那种两个把儿的小推车,就这样,父亲给人家做了八年的活儿。他一边干活,一边还做饭做家务。
母亲常常感慨,那些年都是父亲做饭的。我从没做过饭。那时候大西北洲的妇女们说:什么活都是你老公做,也不用你做饭洗衣,你多有福气啊!
母亲跟父亲说:要么我来做饭,父亲回答道:不用、不用,你就待在家里,把两个孩子看好就行。别的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做。
在大西北洲的腹地后的小镇,父亲在自己的家里心甘情愿地为妻儿们操持着整个家。然而,在父亲的心底,亡命天涯的悲凉是不是能填平的:他真的要在异国他乡终渡此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