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刚刚和赵凯在福生堂坐定,门口就进来三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身穿一件对劲短袖,这样的打扮,真是很少见,乍一看像是乡村的老农,不过走进来身上却自有一股气势。
跟在老人边上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怀里抱着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女孩,中年人一身西装,走过来龙腾虎步,抱着一个孩子,身子也很笔挺,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深深的疲惫,后面跟了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
看到有人进来,王旭和赵凯急忙起身招呼,自打三人一进门,王旭就看到中年人怀里抱着的孩子,远远的也能听到孩子急促的呼吸声。
“来,快把她放在床上。”王旭走上前,伸手在女孩的脸上碰了一下,也来不及多想,急忙一指边上的针灸床道。
中年人不敢怠慢,急忙把孩子放在床上,王旭仔细的打量着,只见孩子眼睛紧闭,脸色绯红,使劲的喘着粗气,嘴唇也看上去干裂了。
王旭轻轻的掰开女孩的嘴巴,打算看一看舌苔,掰开女孩的嘴巴,一股浓郁的臭气就从女孩的口中呼了出来。
王旭拼住呼吸,仔细的看去,只见女孩喉核肿大,很是吓人。
“这个现象持续了多长时间了。”看完女孩的症状,王旭的三根手指才搭在了女孩纤细的手腕上,一边诊脉,一边向边上的老人和中年人问道。
“持续一个礼拜了,刚开始以为是感冒,服用了阿司匹林等药物,服用之后出了一阵汗,之后又复发了,体温高达四十度,进了许多医院,找了很多医生,一直不见好,这两天更是大便关闭,孩子几乎是彻夜难眠,辗转反侧。”中年人急忙说道。
王旭点了点头,听了三分钟脉搏,然后松开手指,眉头紧皱,这女孩的脉像细数,舌苔黄厚,高热持续一个礼拜,很是棘手啊。
沉吟过后,王旭又转过头去问道:“这一个礼拜,都用了大概那些药物还记得吗?”
听到王旭发问,中年人急忙从衣兜里掏出一叠厚厚的单子,递给王旭道:“这一个礼拜的治疗病历,都在这里。”
王旭接过去,仔细的看了一遍,发现这个女孩的病症先后用了数十种药物,其中中西医皆有,先后被当做败血病,呼吸道感染等好几种症状。
翻看到后面,王旭竟然从中发现了刘谦城开的方子,刘谦城也先后尝试了银翘马卜汤和五味消毒饮等中药方剂。
看到这里,王旭抬起头来问道:“你们也找刘谦城刘老医治了?”
“不错,前天去的高川,诊治了一天多不见效果,是刘老推荐我们来这里的。”中年人点了点头,焦急的问道:“王医生,这个病……”
王旭皱了皱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来回的走了起来,按照他的诊断,这个病算是感邪入里之症,邪在气分,波及营养,按说清气凉营就可以见到效果,可是刘谦城的银翘马卜汤合五味消毒饮等方剂竟然也没见效。
单从女孩的症状来看,此时的女孩已经被热邪摧残的十分衰弱,邪势之顽劣大有内陷的可能,若是不能及时控制,一旦正气耗尽,那么后果就严重了。
当务之急,自然是应该先给女孩退热,可是这该怎么样用药,王旭一时之间还没有注意,从女孩这一个礼拜的治疗过程来看,中西医都没有什么效果,可见这个病不能以常理论之。
来回走了几步,王旭再次在女孩面前站定,仔细的看了女孩一会儿,女孩脸色绯红,高热严重,明显已经热邪化火,火炽成毒,而且毒势严重,充斥表里。
想到这里,王旭猛然间眼睛一亮,这个病的关键就是这个高热火毒,毒邪不祛则诸证难消,之前刘谦城所用的清热解毒凉血泻火的方子之所以没有效果,就算是因为攻毒不力,泻火虽然方法对了,不过却没有对症这个火毒。
想到这里,王旭顿时有了主意,这个病要想见效,必须攻毒荡浊,顿挫火毒之势,才能拔出病根,而且此时的邪毒已经外窜经络,内功脏腑,以至于三焦同病,单独用一种方法自然是难以奏效。
而且女孩年纪太小,身体有很虚弱,被高热折腾了一个礼拜,无论是饮食还是休息都欠缺,药力有不宜过猛。
结合这些情况,王旭瞬间想到一个经典方剂——防风通圣散。
这防风通圣散乃是一道表里同治的经典方剂,是金代名医刘完素《宣明论》中的一个方子,属于解表通里的良方,事实上并不适合攻毒散火。
不过女孩这个症状先后用了好几种清凉泻火的药物都无济于事,王旭自然不能再耽搁,只能用这个方子一试,从疏风散热入手。
王旭斟酌已定,正准备开方抓药,突然诊所外面传进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呵呵,王旭啊,我可是听说你和姚家……”伴随着声音,钱佑生大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