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貌似知道南风去而复返是要施以援手,很是激动,但它不同于温顺猫犬,并不谦卑示好,只是充满期待的看着南风。
“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南风皱眉发问。
金龙当只是抬头看他,并无其他反应。
“我本不该救你。”南风又道。
金龙继续看他,仍无回应。
南风没有立刻给予救治,犹豫良久方才将药丸递了一枚过去。
金龙看着那枚药丸,并不张嘴来咬,直待南风将药丸放到地,它方才低下头张嘴吞食。
“遇到我算是你命不该绝,”南风将余下两枚药丸捏成药粉,为其敷药,“如果你真的该死,天不会让我这心软之人遇到你,若是你与那帝王灵识相通,一定要谆谆善诱,引他仁善爱民,万不可荒淫无道,杀生害命,不然我成千古罪人了。”
那药丸并不大,但金龙非常虚弱,吞咽困难,此时仍在勉力吞咽,自然不会对南风的话给予回应。
金龙身覆有龙鳞,药粉不得充分沾附,南风只得撕下布条,洒药包扎,除了鳞片的大量缺失,金龙身还有两处较大的创伤,一处在脖颈处,横向贯穿,伤口扁平,看形状酷似刀剑贯穿。
这处伤口应该是高平生所用的龙魂剑造成的,金龙能够随意变化,这处伤口也随着其形体的缩小而缩小,由于不曾深入推研和学习道家典籍,便不明白一个庞然大物为何能变的这般小,不过当务之急也不是想那金龙为何能够变化,而是尽快帮其治伤,然后带着元安宁及早医。
伤药通常会造成疼痛,但敷药包扎之时并不见金龙显露痛苦,处理了脖颈处的伤口,还剩下尾部的那处,这处创伤脖颈的那处要严重的多,皮肉已经炸碎,骨头也被炸断,只剩下些许白筋牵连。
由于伤势太过严重,南风不敢随意处置,只能向元安宁求助,“你来看,这处创伤该怎么处理?”
元安宁闻声过来,看过之后也拿不出主意,她精通的是造物机关,而这属于岐黄范畴。
要处理这处创伤有两个办法,一是将那些细碎的皮肉回归原位,完整包扎。这样处理有可能保住金龙的尾巴,但那些皮肉碎的很严重,还沾附了大量灰土,一旦完整包扎极有可能化脓腐坏。
还有一个办法是丢卒保车,直接斩断,这样做的好处是不容易化脓,可以保住性命,而弊端是失去尾巴。
由于急着带元安宁外出医,无法长时间的推敲思虑,急切想过之后,南风拔出了短刀,指了指金龙受伤的尾部。
金龙当是明白了南风的意图,竟然给予了回应,而它的回应则是缓缓摇头。
见它不舍,南风也不便强行施为,只能以清水帮其将伤口洗净,药包扎,担心伤口腐坏,包扎之时布条缠绕的不很紧密,便是这般,还不放心,又搬了两个石墩过来,将短刀刀刃朝,以石墩夹住,“若是不成,自行断掉,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剩下的看你的造化了。”
言罢,也不多待,转身拉着元安宁拾阶而。
到得层石室,南风再度转头回望,只见金龙仍在下面仰头看着他们。
为防他人进入,元安宁将契合对应的石盘再度打乱,石门缓缓关闭。
“快走,快走。”南风拉着元安宁快步疾行。
沿途如法炮制将另外几处石室封闭,到得最面的石室,八爷正在墙角午睡。
二人是午后未时进到最下面那处山洞的,自山洞停留了不到一个时辰,此时是下午申时,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
“快走,回去。”南风冲八爷喊道。
八爷初醒,本来还有些含混,听得南风呼喊,陡然清醒,它虽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知道南风急于离去,也不磨蹭,快走几步,自半开的石门挤了出去。
待二人出得石室,八爷已经振翼飞起,石门里面开启的机关虽然坏掉了,外面的阴阳凸起仍然好用,南风封闭了石门,托着元安宁纵身得八爷背。
“回家,山洞,家。”南风冲八爷指示去处,八爷虽然聪明,却终究年幼,下令时需要给予解释。
刚下过雪,风也停了,不是顺风也不是逆风,没有阻碍也没有助力,全看八爷飞的快慢。
“快,快,快。”南风催促八爷的同时给元安宁裹了毯子,随后抓过她的手,解开手绢查看伤势,这片刻工夫,黑点竟然又扩大了少许。
“有没有伤到筋骨?”南风关切发问。
元安宁屈伸五指,试过之后缩手摇头,“没有。”
南风没容元安宁抽手,一直拽在手里,“在外面冻着,能减缓恶化。”
“不碍事。”元安宁有些发窘。
“你当我瞎呀。”南风好生急切,元安宁是为了帮他拿取龟甲才沾化骨水的,他并不了解化骨水的毒性,不过单听名字是知道此物甚是霸道。
元安宁收不回手,只能由他握住。
“这东西到底有多厉害?”南风问道。
“我也不很清楚,只是知道有这么一种毒药。”元安宁疑惑摇头,她应该真不了解化骨水的毒性,若是了解此物,要么惊恐要么安定,绝不会是疑惑,疑惑说明她不知道沾化骨水会有什么后果。
“你别害怕,我来想办法。”南风出言宽慰。
元安宁摇了摇头,“有你在,我不怕。”
南风闻言歪头看她,元安宁急忙又道,“你虽然年少却不毛躁,处事总是很有条理。”
“你倒真看得起我。”南风随口接话,他看得出来元安宁先前所说的那句话乃是对之前言语的解释或掩饰,但他不确定的是元安宁究竟是在解释还是在掩饰。如果是解释,那还好说,如果是掩饰,那复杂了。
元安宁没有再接他的话,南风也没有再说话,眼下有个巨大的难题摆在他的面前,那是如何让诸葛婵娟为元安宁治伤。
正所谓术有专攻,诸葛婵娟是岐黄高手,通晓药性药理,再霸道的毒药也离不开五行药理,对她来说为元安宁解毒应该是小事一桩,但能解是一回事,肯不肯出手又是另外一回事,诸葛婵娟本视元安宁对情敌,对她敌意甚重,此番他请元安宁过来,事先还不曾告知诸葛婵娟,而今带着元安宁过去请她医治,该如何向她解释?
且不说诸葛婵娟本来是个醋坛子,即便是个寻常女子,遇到这种事情也难免多心,好在此事他有合理解释,又有龟甲作为证据,可以证明他请元安宁过来是为了做事,而不是撇下她去与元安宁私会。
便是这般,南风心还是异常忐忑,诸葛婵娟不但是个醋坛子,还是个一条道儿走到黑的倔驴,当日在太乌山毒哑了吐浑的呼延将军,任凭他如何劝说,诸葛婵娟到最后都不曾为其解毒。
虽然忐忑担忧,却也无计可施,唯一能做的是顺着诸葛婵娟,诸葛婵娟吃软不吃硬,届时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与她争吵。
高空寒冷,元安宁露在外面的手冰冷异常,南风不放心,不时命元安宁弯曲五指,担心其手指会被冻伤,每隔一段时间为其活动揉搓,